山穷水尽疑无路处的生肖微光
黑风峪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第一场雪就压塌了三家的草屋。住在峪底的五户人家,像被老天爷遗忘的石子,散落在白茫茫的山谷里。属羊的柳婶望着灶台上最后一把玉米面,把怀里的小孙子搂得更紧了;属猴的石头蹲在自家倒塌的猪圈旁,手里攥着半块冻硬的红薯,眼里的光比雪还冷;属牛的铁山则在雪地里来回踱步,他的牛昨天冻死在了棚里,此刻正像座黑黢黢的小山丘卧在雪地里。
“这日子,是真的没路走了。” 柳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羊群在上个月的暴风雪里跑散了,如今只剩下一只瘸腿的母羊,连口奶水都挤不出来。石头的猴群也没好到哪里去,山里的野果早就被采光了,几只瘦得皮包骨的猴子蹲在树上,望着白茫茫的山谷发呆。铁山则把牛尸拖到了院子中央,他想把牛肉腌起来过冬,可没有盐,连最基本的腌制都做不到。
黑风峪的人祖祖辈辈靠养羊、放猴、耕地过活,可今年的雪太大,封了进山的路,也断了出山的道。存粮见了底,牲畜死的死、跑的跑,连最耐旱的沙棘都被冻成了冰疙瘩。有人提议往山外逃,可山路上的积雪没到了腰,别说人,连最壮的汉子都走不出三里地。“山穷水尽疑无路啊……” 最年长的陈爷爷拄着拐杖,望着被雪覆盖的山路,叹了口气。
柳婶是个心细的人,她发现那只瘸腿母羊总爱往屋后的石缝里钻。有天她跟着母羊过去,发现石缝里藏着一堆枯草,扒开枯草,下面竟然是个小山洞,洞里堆着几十斤野栗子,是母羊夏天藏起来的。“羊这东西,看着温顺,其实最会为自己留后路。” 柳婶抱着栗子哭了,这几十斤栗子,够她和小孙子撑上半个月。
石头见柳婶找到了吃的,心里也动了念头。他知道猴子记路,便带着最机灵的那只老猴进了山。老猴在前面蹦蹦跳跳,时不时停下来挠挠树,石头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走到一处背风的山崖下,老猴突然对着一块巨石吱吱叫,石头过去一推,巨石后面竟然藏着个小水潭,潭水没结冰,旁边还长着几丛耐寒的野菜。“猴子精着呢,早就为自己找好了过冬的窝。” 石头挖了满满一筐野菜,又用陶罐装了水,心里踏实了不少。
铁山看着柳婶和石头都有了收获,心里更急了。他想起牛棚的角落里堆着些往年的麦秸,便过去翻找,没想到在麦秸下面发现了一个瓦罐,里面装着半罐盐。“这牛,是把最后的念想留给我了。” 铁山捧着瓦罐,眼泪掉在了盐罐里,他赶紧把牛肉切好,用盐腌了起来,挂在屋檐下冻着。
有了栗子、野菜和腌牛肉,三家暂时不用挨饿了,可他们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柳婶把栗子分给大家,说:“羊离不开群,人也一样,咱得抱团取暖。” 石头也把野菜拿了出来,说:“猴子懂得分享,咱也该互相帮衬。” 铁山则把腌好的牛肉切了一大块,说:“牛能拉车,也能负重,咱一起想办法,总能走出这困境。”
三人合计着,决定在峪口修条路。柳婶负责烧热水、做干粮,她把栗子磨成粉,掺着野菜做成窝头;石头身手灵活,负责在前面探路,用砍刀劈开挡路的树枝;铁山力气大,拿着锄头刨雪、垫石头,他说:“牛耕地靠的是耐力,修路也一样,只要慢慢挖,总有挖通的那天。”
修路的日子很苦。天不亮就起床,顶着寒风干到天黑,手上的冻疮破了又结,脚上的鞋子早就磨破了底。有天晚上,突然又下起了暴雪,把他们白天挖好的路又埋了半截。石头气得把砍刀往雪地里一插,说:“这破路,修了也是白修!” 铁山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锄头,又开始刨雪。柳婶则把热窝头递到两人手里,说:“羊在冬天都能熬过去,咱人也能。”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柳婶的母羊突然对着山外的方向咩咩叫。三人顺着母羊指的方向望去,发现远处有个黑点在移动。走近了才看清,是个背着药箱的郎中,他是被风雪困在山里的,正想找个地方避雪。郎中说,山外的雪已经化了不少,官府正在组织人往山里送救济粮,他就是跟着送粮队进来的,没想到跟队伍走散了。
“路快通了!” 石头高兴得蹦了起来,像只快活的猴子。铁山也咧开嘴笑了,他举起锄头,狠狠地往雪地里刨了一下,说:“我就说嘛,只要肯干,就没有挖不通的路。” 柳婶则把郎中请到屋里,端出热乎乎的栗子窝头,说:“你看,连羊都知道,春天总会来的。”
没过几天,送粮队真的进了黑风峪。看着一车车的粮食、布匹和药品,黑风峪的人都哭了。柳婶抱着母羊,眼泪掉在羊背上;石头的猴子们抢着吃送粮队带来的果子,在树上欢蹦乱跳;铁山则拉着送粮队的队长,非要请他尝尝自己腌的牛肉。
春天来的时候,黑风峪的路修通了。柳婶的羊群又壮大了,她在路边种了不少牧草,说要让羊儿吃得饱饱的;石头办起了个猴戏班,带着猴子们去山外表演,赚了不少钱;铁山则买了两头新牛,把自家的田地耕得平平整整,他说:“牛得往前拉,日子才能往前过。”
有天傍晚,三人坐在柳婶家的院子里,看着夕阳染红了山谷,又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那时候真觉得,是山穷水尽了。” 石头感慨道。铁山点点头:“是啊,可现在看来,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柳婶抚摸着母羊的头,轻声说:“就像这羊,看着温顺,却有股子韧劲;猴子机灵,总能找到新路子;牛踏实,一步一个脚印,总能走到头。”
陈爷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笑着说:“你们三个,一个属羊,一个属猴,一个属牛,各有各的本事。羊有韧性,猴有灵性,牛有耐力,合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这‘山穷水尽疑无路’啊,其实是在告诉你,该换条路走了。”
如今的黑风峪,再也不是那个闭塞的小山村了。路通了,人富了,日子像春天的花儿一样红火。柳婶、石头和铁山常常会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说起那个冬天的故事。他们知道,正是因为身处绝境时没有放弃,靠着各自生肖的特质,才走出了那条看似走不通的路。
“山穷水尽疑无路”,其实路一直都在,就看你有没有勇气去走,有没有智慧去寻,有没有耐力去闯。就像属羊的坚韧、属猴的灵活、属牛的执着,只要心中有光,哪怕身处绝境,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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