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染金辉:金龙与牡丹共绘的盛世长卷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铺地的青砖缝隙里都钻出了牡丹的嫩芽。清明刚过,曲江池畔的花畦就像被春风吹开了百宝箱,朱砂点染的 “火炼金丹” 与雪色晶莹的 “昆山夜光” 挤在一起,连宫墙内御植的 “赵粉” 都探出头来,将粉白的花瓣搭在琉璃瓦上,仿佛要把皇家的富贵气,匀给墙外的寻常百姓。
皇城根下的龙首渠边,一群孩童正围着画师的摊子。画师笔下的金龙正从云海中探出头,龙须扫过一朵半开的牡丹,墨色的龙鳞上晕染着淡淡的绯红,竟像是被花瓣的颜色染透了。“这龙是活的吗?” 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伸手想去摸,被画师笑着拦住:“龙在天上护着牡丹呢,摸了画,它就不下来了。”
子夜的钟声响过,曲江池的水面突然泛起细碎的金光。原本沉睡的牡丹像是听到了召唤,花瓣纷纷舒展,姚黄的花蕊在月光下跳动着,魏紫的花瓣边缘镶上了一层银边。池中央的石雕龙首喷出的水柱,在空中凝结成一道彩虹,彩虹的尽头,一条金龙正穿过云层,鳞片上的反光在水面铺开,像撒了一地的金箔。
金龙的身躯比画中更显磅礴,龙角上挂着的夜露滴落在 “豆绿” 牡丹的花瓣上,立刻化作一颗翡翠般的露珠。它盘旋在曲江池上空,龙尾轻轻一摆,池边的牡丹便齐齐转向它的方向,像是臣民朝拜君王。有巡夜的金吾卫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长戟 “哐当” 落地,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巡夜太久看花了眼 —— 可那龙鳞的光泽,分明比宫灯还要明亮。
飞过平康坊的青楼,窗棂里传出琵琶声,歌女正唱着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金龙似乎被这歌声吸引,在楼宇上空停了片刻。二楼的雕花窗突然推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探出头来,发髻上斜插着一朵 “状元红” 牡丹。当金龙的目光扫过那朵花时,花瓣突然变得更加红艳,像是燃着一团小火。女子惊得捂住了嘴,琵琶声戛然而止,整条街都陷入了寂静,只剩下金龙掠过屋檐时,瓦片发出的轻响。
黎明前的大明宫,紫宸殿的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金龙落在殿角的吻兽上,俯瞰着宫墙内的牡丹园。那里的 “姚黄” 是武则天贬花后仅存的珍品,此刻正顶着露水盛放。金龙轻轻吐出一口龙息,雾气落在花瓣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在晨光将现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守园的内侍推门而出,看到满园牡丹都裹着冰晶,惊得连忙跪地高呼 “祥瑞”,声音惊动了整个皇城。
天大亮时,金龙朝着终南山飞去。途经樊川的杜工部祠,祠前的老牡丹突然开花,淡紫色的花瓣上竟有金色的纹路,像极了龙鳞的形状。正在祠中题诗的墨客们见状,纷纷放下笔砚,对着牡丹和天空拱手作揖。有位白发老者抚着胡须笑道:“子美先生当年写‘香国扬州锦阵豪’,怕是也见过这般盛景。”
当朝阳升起,金龙的身影渐渐融入霞光。它最后一次摆动龙尾,将一片金鳞抖落在长安城的护城河里。河水立刻变得清澈见底,河岸边的牡丹倒映在水中,像是一幅流动的工笔画。洗衣的妇人发现河水有异,伸手掬起一捧,竟在掌心看到了细小的金色光点,引得周围的人都来围观。
长安城的集市上,牡丹的价格涨了三成。花农们说,今晨采摘的牡丹格外耐放,插在瓶中三日不谢,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金光。买花的仕女们争相挑选,有位贵妇人捧着一束 “魏紫” 笑道:“这花沾了龙气,定能保佑家中富贵平安。”
暮色降临时,画师的摊子前又围满了人。他正画着一幅新图:金龙盘旋在长安城上空,满城牡丹都朝着龙的方向绽放,花瓣上的金光与龙鳞交相辉映。有孩童指着画中的龙问:“它明天还会来吗?” 画师放下画笔,望着天边的晚霞说:“龙一直在天上看着呢,只要牡丹开得热闹,它就不会走远。”
夜风拂过长安城,带来牡丹的香气和龙涎香的清冽。宫墙上的灯笼次第亮起,与天边的星光连成一片。在这片被国色与龙威笼罩的土地上,每个人都在梦中期待着,明天的牡丹会开得更艳,天上的金龙会飞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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