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快乐老人报》2014年3月27日第14版,作者:“老S”,郭再平,刘世香,原题为《明天,我们就要因为返城分手》
看到一篇读者来稿,简单讲了插队时与当地女孩没有结果的苦恋。打电话给他,想问清返城时他与那女孩是如何告别的。他反复说:对不起,不想再提了。能够感觉到,他那躲闪背后的痛苦。其实,应该是编辑说句“对不起,打扰了”!返城年代承受不了的爱情之重,虽然时已久远,又怎堪轻易提及……
别离情
那一夜我们相拥坐到天亮
我是1968年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到1976年,我和大多数知青一样成了大龄青年,尽管对回城不死心,但已经开始面对现实,开始谈恋爱。她来自北方一个大城市,姓张。
10月份,上级下达了哈尔滨一个大学的招生指标。家里来信说明,这个指标是父亲通过一个老战友的关系戴帽下达的,让我一定要报名,争取上学。而我刚向小张表明了我的感情,要是上学走了,会伤了她的心。因此,我放弃了那次上学机会,也从未向她提起此事。
我和小张的感情不断在加深,1978年春节,邀请她一起回哈尔滨探家。然而,家里却不愿我在兵团找对象。母亲找我谈了一次,说我父亲身体很不好,脑血栓后遗症行动不便,弟弟和妹妹也都在外地。为了照顾父亲,家里已按政策规定,开始为我办理困退返城手续,希望这次我一定回哈市。母亲还说,将你办回来已经很难,如果你们结婚后,再办她调到哈市难度会更大;而如果两地分居,会有很多的困难和麻烦,要从长远考虑。回单位后,母亲又来了信,让我做好返城的准备。我不得不准备和小张谈谈,但却一直拖着,不知该怎样开口。
一天傍晚,小张来找我,竟问我是不是家里不同意我们相处。她说,其实在春节时她就感觉到了。她很冷静地说:“我想过了,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你和家里的关系。”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她转身走了。那一段时间我心情烦闷,发狠地工作,变得沉默寡言。
我办理困退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到12月中旬,小张的病退材料得到了批准,开始准备返城。送她走的那天晚上,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打湿了我们的脸庞。明天,我们就要因为返城而分手了。那一夜我们相拥着坐在一起,一直到天亮……
1979年4月,我终于返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