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活在树上
文 | 浙江考生

现代社会以海德格尔的一句“一切实践传统都已经瓦解完了”为嚆矢。滥觞于家庭与社会传统的期望正失去它们的借鉴意义。但面对看似无垠的未来天空,我想循卡尔维诺“树上的男爵”的生活好过过早地振翮。
我们怀揣热忱的灵魂天然被赋予对超越性的追求,不屑于古旧坐标的约束,钟情于在别处的芬芳。但当这种期望流于对过去观念不假思索的批判,乃至走向虚无与达达主义时,便值得警惕了。
与秩序的落差、错位向来不能为越矩的行为张本。而纵然我们已有翔实的蓝图,仍不能自持已在浪潮之巅立下了自己的沉锚。

“我的生活故事始终内嵌在那些我由之获得自身身份共同体的故事之中。”麦金太尔之言可谓切中了肯綮。人的社会性是不可祓除的,而我们欲上青云也无时无刻不在因风借力。
社会与家庭暂且被我们把握为一个薄嵴的符号客体,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尚缺乏体验与阅历去支撑自己的认知。而这种偏见的傲慢更远在知性的傲慢之上。
在孜孜矻矻以求生活意义的道路上,对自己的期望本就是在与家庭与社会对接中塑型的动态过程。而我们的底料便是对不同生活方式、不同角色的觉感与体认。

生活在树上的柯希莫为强盗送书,兴修水利,又维系自己的爱情。他的生活观念是厚实的,也是实践的。
倘若我们在对过往借韦伯之言“祓魅”后,又对不断膨胀的自我进行“赋魅”,那么在丢失外界预期的同时,未尝也不是丢了自我。
毫无疑问,从家庭与社会角度一觇的自我有偏狭过时的成分。但我们所应摒弃的不是对此的批判,而是其批判的廉价,其对批判投诚中的反智倾向。
在尼采的观念中,如果在成为狮子与孩子之前,略去了像骆驼一样背负前人遗产的过程,那其“永远重复”洵不能成立。
何况当矿工诗人陈年喜顺从编辑的意愿,选择写迎合读者的都市小说,将他十六年的地底生涯降格为桥段素材时,我们没资格斥之以媚俗。

蓝图上的落差终归只是理念上的区分,在实践场域的分野也未必明晰。譬如当我们追寻心之所向时,在途中涉足权力的玉墀,这究竟是伴随着期望的泯灭还是期望的达成?
在我们塑造生活的同时,生活也在浇铸我们。既不可否认原生的家庭性与社会性,又承认自己的图景有轻狂的失真,不妨让体验走在言语之前。

用不被禁锢的头脑去体味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大海与风帆,并效维特根斯坦之言,对无法言说之事保持沉默。
用在树上的生活方式体现个体的超越性,保持婞直却又不拘泥于所谓“遗世独立”的单向度形象。这便是卡尔维诺为我们提供的理想期望范式。
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上天空。

直面落差,成就自我
文 | 浙江考生

随着现实生活的不断改变,个人追求与家庭预期、社会角色正不断产生落差和错位。有些人一意孤行,逃避落差。但在我看来,直面落差和错位,仔细审视分析,方能成就自我。
首先要明确的是,落差和错位并不是一种错误。相反,若一个人一辈子都听从家庭和社会,没有丝毫的个人意志,这样即使没有落差和错位,他的人生也注定如“提线木偶”,了无生气。
王小波说过:“指标这东西是一切浪漫情调的死敌。”因而落差和错位的产生,突破了“指标”的局限,象征着浪漫的人文主义,我们对此无须恐惧。

“个人主义”的成长难免带来人们思想的改变。费孝通《乡土中国》中提到的“家长制社会”正不断解构,孩子有表达自我的权利,有追逐梦想的权利。当梦想与家长期许不一致时,就导致了个人与家庭的落差。
而另一方面,随着时代发展和科技进步,我国产业多元化特征越来越明显,产业多元意味职业多元,也意味人们的选择多元。当个人选择与社会角色产生偏差,这便导致个人与社会的错位。

对于落差与错位,我们无须恐惧担忧,也不可忽视逃避。而要选择直面它们,叩问心灵。放任落差在家庭中的滋生很可能会导致矛盾的爆发。因此当落差产生时,我们务必要与家人展开沟通。
雨果说过:“不被听见不是沉默的理由。”就算父母家人不赞同你的选择,但一场灵魂与心灵的共享无疑是解决矛盾、培育温情的不二法门。
我们允许个人与家庭期许存在落差,但绝不能让这落差变成利刃,刺伤彼此的感情信任。

然而当社会错位产生时,我们必须再次拷问自我。这真的是你的梦想吗?这真的是你的未来期望吗?原因在于,偏离社会角色、时代使命的目标实践起来会受到社会和时代的阻力而十分困难。
如果只凭一时“逆流”的新鲜感,就如目无东海的井蛙,最后只剩一场空。而若你坚守自我,坚定目标,社会错位只会是助力。一方面,竞争者减少;另一方面,获得成就的关注度增加。

《南方周末》的新年贺词中说过:“参差百态成为幸福的本愿。”我们的社会需要这样一部分的“错位者”,这彰显了人类追求真我的执着,也使得社会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参差百态”的社会才是幸福的社会。
如若任凭社会角色的“流水线”诞生,自我意志就被社会意志所取代,末日也就不远了。
直面个人与家庭、社会的落差错位,做出判断,方能成就自我。再以这样一个自我,助力家庭的和睦和谐和社会的转型进步,“共襄海晏河清之大同”